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随着中国第一代企业家渐渐退出商业舞台，“接班人”成了当下企业不可回避的问题。马云曾说：全球企业的传承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传给后代，一种交给职业经理人。相对于第一种的水到渠成，“职业经理人”这一概念在中国还比较新颖。正如王健林所说：“以我接受的传统思想，让我将公司交给别人，我做不到。”

而作为福耀集团的创始人，曹德旺在继承人这件事上，是任人唯贤，还是任人唯亲？也曾犯过难。

一、曹德旺——再富也得“苦”孩子

曹德旺1946年出生在福建福清，祖辈是福清的首富，但在他幼年期间，家道中落。14岁的时候，曹德旺被迫辍学，跟着父亲在街上贩卖过水果、烟丝，也拉过板车，修过自行……早年间尝遍了生活的艰辛。

1985年，曹德旺承包下当地的一家水表玻璃厂，决定打破日本公司的技术壁垒，研发汽车专用玻璃。同年，曹德旺就赚到了70万元。1987年，福耀玻璃正式成立。

如今30多年过去了，福耀集团早已经在汽车玻璃这条赛道上，超越了日本的旭硝子，成为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2021年，福耀玻璃全年营收高达236亿元，同比大涨18%。

从苦日子走过来的曹德旺，深知“千金难买少年穷”，打小便培养自己孩子吃苦耐劳的毅力。1988年6月，高中刚毕业的曹晖就被父亲曹德旺“扔”到福耀玻璃生产车间，从最底层的岗位干起。

很多国人第一次听到“曹晖”的名字，还是在2010年玉树大地震赈灾晚会上，当主持人读到：“曹德旺、曹晖捐赠1亿元”时，全场立刻沸腾了。而这位身家过亿的“富二代”曹晖，却是从玻璃厂最累、最脏的岗位干起来，每天与工人们同吃同睡。一次曹德旺回到家，让曹晖把手伸出来。当曹德旺看到曹晖手上布满厚茧子时，欣慰地笑着说：“这才是我的儿子”。

二、民企老板心结：谁来做接班人

1994年3月，曹晖第一次被曹德旺推到前台，出任福耀香港分公司的总经理。而后，曹德旺又把曹晖送去美国贝克大学，攻读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毕业后，曹晖留在了美国，打理福耀在美国的业务。

至此，曹晖的业务水平在福耀内部算不上突出，直到2001年的福耀发倾销诉讼的发生。

2001年前后，福耀遭受到以美国PPG公司牵头的汽车玻璃倾销诉讼，福耀被迫从2002年开始额外加征11.8%反倾销税。面对这次危机，曹德旺任自己为“反倾销”组长，让曹晖担任副组长，来进行反击。

2004年10月，曹晖通过释放利润逐个击破，最终瓦解了PPG联盟，让其主动撤诉，帮助福耀玻璃赢下了这场反倾销诉讼，美方也将福耀的税率调整为0.13%。同时，还退还了400万美元的税款。曹晖在这场反倾一案中表现出来的老辣和干练，让福耀员工第一次肯定了他的能力。

2003年，59岁的曹德旺辞去总经理一职，把重心放在了“接班人”问题上。子承父业，对第一代企业家来说可谓天经地义，但曹德旺最初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接班。

福耀是国内较早实践职业经理人制度的民营企业，在2003年和2005年，福耀两次引进职业经理人。2003年9月，曹德旺聘请了日本人丰桥重男担任总经理一职，仅仅干了8个月，丰桥重男因为语言不通等原因选择了辞职。

2005年11月，曹德旺聘请到了原通用高管、电机及化学双博士——刘小稚来接手福耀。同样不到一年时间，刘小稚也撤出了。

在经历了“去家族化”的挫折后，曹德旺郑重宣布把企业暂交给曹晖。从2006年到2015年期间，曹晖便开始担任总经理一职，负责企业的日常活动业务。这段时间曹德旺也开始为自己正式退休做各种准备，然而在2015年7月，曹晖突然从福耀集团辞职，创业了三峰控股。一时间让曹德旺措手不及。

三、儿子接班，只做精神领袖

2015年9月，福耀“创始元老”左敏接任总经理，之后在2017年3月，曹德旺的女婿叶舒接任总经理一职，而叶舒在福耀内部有很深的根基，加上是厦门大学的学霸，对福耀玻璃的贡献一点不亚于曹晖。那么老丈人是真的要让女婿来接班吗？

显然不是，叶舒接任总经理之位，只是曹德旺的缓兵之计。曹德旺的计划是让女婿负责日常企业管理工作，让曹晖有更多精力去研究海外业务拓展，以及企业战略发展问题，并以此说服曹晖回来接班。

在2018年高层会议上，曹德旺正式宣布让曹晖来接班。不过这一提案却遭到企业高管们的强烈反对，曹德旺不紧不慢地反驳道：让儿子接班就不高尚了，看看世界500强，95%是家族企业！

既然儿子不愿意接班，高官们又有异议，为何曹德旺还要坚持呢？

1、曹晖在基层吃过苦，对基层的“山头”了如指掌；

2、曹晖拥有福耀集团最大的股份，有企业的决策权；

3、曹晖可以接替曹德旺，成为福耀的精神领袖。

有一次，一位主持人和曹德旺聊天时提到：“如今，重担都落在了曹晖的肩上”。此话一出，曹德旺立刻纠正道：“不是的，是落在了他的团队身上。这个团队是我培养的，所以名义上是儿子接班，实际上是管理团队接班。儿子接班，只是一个精神领袖而已。

四、结语

如今的福耀已在全球9个国家设有工厂，是当之无愧的汽车零部件产业的跨国巨头。无论是儿子接班，还是职业团队接班，曹德旺内心真正的希望，是要让福耀玻璃后续能够蓬勃发展。

传承，从来不是简单的财富传承和职位接力，更重要的是将企业上下奋斗几十年的价值观和凝聚力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