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受质疑的行业工作？

• 编译 | 豆豆
• 编辑 | 龚岩

“你最近看我们的帽子了吗？”，在David Mitchell和Robert Webb表演的喜剧小品中，一个忧心忡忡的纳粹士兵向他的同伴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刚注意到他们的制服上有很多骷髅装饰，因而心中充满了问号。他问同伴：“汉斯，我们是坏人吗？”

任何公司的雇员都没有这样沉重的担忧。但是，有些行业还是被打上了“罪恶行业”的烙印，例如酒、赌博、烟草等。还有些行业曾经很受尊敬，但现在正受到质疑，例如化石燃料公司等。（当然还有一些正反向转变，如大麻公司。）甚至有些公司因为其所在的国家，正受到以前所没有过的质疑。在一个人人都似乎应该有自身使命的时代，为什么有选择能力的员工还在为坏人工作呢？

充满讽刺的答案是：工资。有一些证据显示，罪恶行业公司的高管们会要求更高的薪酬，以补偿其在那里工作的耻辱。2014年的一篇论文显示，酒、赌博和烟草公司的老板能够赚取薪酬溢价，且这些无法以公司运营难度大、工作安全性差或公司治理差等原因来解释。然而，薪酬溢价的大小与负面消息的轰动程度保持一致，例如烟草行业的法律诉讼赔偿等。围绕着这些高管的欺辱也能从其他方面可见：与更高尚行业的老板相比，他们担任其他公司董事的机会也更少。

工资的理由也许对于某些职位的某些人管用，但并非都如此。这作为一种心里解释也难以提供足够安慰。“是的，我为一家可怕的公司工作，但至少待遇很好”，人们很难怀着这种想法安然入睡。剑桥大学Judge商学院的Thomas Roulet在讲述商业耻辱的《分裂的力量》一书中指出，被妖魔化公司的员工一般对于自己的工作感到骄傲。

最基本的原因是，这是一个经典的自由市场视角。如果你相信自由选择，并且公司的经营已得到社会许可，这就足以为在那里工作提供理由了。这看起来好像不太有使命感：多数员工会将依法经营和服务客户作为必要条件，而非骄傲的源泉。但这种观点是能够自洽的。

如果产品对于肺部或是环境的伤害被掩盖了，或者这些产品通过鼓励成瘾而弱化了同意权，那么自由选择的理由就不太充分了。但是受攻击的公司很善于把其产品的负面效果转化成优势。能源公司辩称，它们现在从油、气上赚的钱，能够为未来向低碳社会的转型提供资金。饮品公司Diageo高调宣传其鼓励适度饮酒的项目。烟草公司一边卖烟草，一边努力弱化吸烟造成的伤害。英美烟草公司称其使命是“通过减少我们业务的健康影响来建设更美好的明天”。

想要嘲笑公司的这些伪善做法很容易。容易，但并不明智。

首先，敌意本身有时会促使把耻辱公司的员工们团结起来。Roulet先生的一项研究发现，在公司面临质疑的时候，只要员工对于批评的理由不认同，工作满意度反而会增加。

第二，社会的观点也会变化，有时还很突然。有些人现在就认为一些国家的军工行业看来没那么邪恶了，因为其生产的产品在帮助乌克兰。对于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也使得在某些国家获取非低碳能源正变得更有吸引力。

第三，邪恶行业的员工也经常有机会做有价值的事情。把香烟替换成低风险产品对于人们的健康有益处。对于转基因粮食的广泛疑虑忽略了证明其安全和有益的大量论据。在美国新石油工程师数量的迅速下降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专业人才短缺会影响碳封存项目的进展。

那些专门寻找魔鬼公司的一小撮邪恶员工群体或许存在，他们一边撸猫，一边摩拳擦掌，策划谋财害命的方法。更有可能的是，真正在这些行业工作的人，认为自己的工作至关重要。而他们或许是正确的。

（本文仅供读者参考，并不构成提供或赖以作为投资、会计、法律或税务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