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是宇宙尘埃
偏偏被一个拥有海洋的蓝色星球捕获造化成生命
然而我们的欲望是多么强悍，
动力是多么匮乏
我们习惯了猜忌和挤兑
习惯了冷漠不作声
世界，希望你尽快变好
可我们做不到

三月，拿什么款待你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我们总是在不期中作毫无意义的会面，
在有意中来忍泪吞声的分别
暴虐沙尘，浩荡雾霾
这里是三月的北京

很久以前，我们在采摘露水的清晨祈祷
在河溪两岸建设温暖的故乡
你赤脚走过漫山遍野的花丛
蝴蝶停在你的指尖，你说：“我的爱情是大地，
我的微笑是蓝天，
我的追逐是白云，
一切正如我们相遇如此简单。”
我佩戴弓箭，伴你春秋

北京，削平了多少人轰轰烈烈的尖角
在冷硬的机器上，
规规矩矩地批量产生梦想
我只好跳伞逃离梦境
你的目光如银核心的灼热，
将所有的武器与文明灼烧成焦土
风在大水之上不敢轻举妄动

你锋利的指甲戳破北方的天空
裂缝里钻出成群结队的幽灵
他们也正好从黑寂的柯伊伯带返回
他们也不畏惧我们身上寄生的病毒
因为即使穿行在同维空间，也彼此碰不见

时限已至
我们将会群体离开这里，
化成最初的一颗粒子回到时空、光和速度中
这里不再有叫作人类的物种
他们将成为新的主宰

2021.3.17 北京

—— 齐新光 /寒武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