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领域有位声名远扬的思想巨匠。
他的创作常以荒诞笔触揭露现实的残酷,深深触动着无数在现代困境中挣扎的灵魂。
这位思想巨匠正是捷克作家卡夫卡,其代表作之一便是《城堡》。
小说里,小镇山巅矗立着一座城堡。
它是权力的具象化符号,亦是众人魂牵梦绕之地。
可无人真正踏入其中,主人公K耗尽心力,亦未能靠近分毫。
这座“城堡”,恰似许多中年人的生存写照。
拼尽全力,仍难触及所求之物。
若你也困于“求而不得”的樊笼,不妨翻开此书。
每个未被生活温柔以待的人,都能从中照见自己的身影。


城堡管辖的小镇上,有户靠制鞋发家的商户。
父亲一边打理鞋铺,一边参与镇消防协会的事务。
某次镇上举办消防庆典,父亲携两个女儿到场。
貌美的小女儿阿玛利亚,竟被一位城堡派来的消防官看中。
次日清晨,消防官差人送来一封情书。
信中满是粗鄙言语,阿玛利亚阅后当即撕得粉碎。
听闻此事,消防官怒而离去,从此再未现身小镇。
起初父亲并未在意,只觉女儿拒绝对方求爱并非大事。
可镇民认定阿玛利亚冒犯了城堡官员,为免受牵连,纷纷与这家人划清界限。
友人渐行渐远,上司亲手收回父亲的消防工作证,熟人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不久后,他们成了小镇的边缘人。
父亲不堪被孤立的煎熬,四处奔走缓和关系,却仍遭冷遇。
无奈之下,他决意向消防官求情认错,以为获对方谅解后,镇民便会重归旧好。
他每日揣着攒好的钱币出门,向文书老爷打探对方行踪。
待家中积蓄耗尽,又守在消防官可能途经的路上,盼能偶遇一面。
他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却始终未见对方身影。
三年后,父亲患上严重风湿,终成万念俱灰、卧病在床之人。
有句话切中要害:
“人若一味迎合他人,便难以尊重自我。”
生活中遭遇冲突时,我们总习惯迎合外界期待,以为与他人的立场一致,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却不知,当全部精力用于讨好他人,便再无余力经营自己的人生。
其实,人最该讨好的从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唯有停止讨好,方能看见自身价值,从容应对万难。


撕信事件中,最直接的关联者是妹妹阿玛利亚。
可自始至终,她都保持着沉默。
不介入纷争,不妄加评论,只是默默照料父母起居,冷眼旁观一切。
自记事起,她便见识过城堡的威慑力。
它不直接施罚,却以无形的压力统治居民:
凡否定或拒绝它者,必沦为边缘人。
事发后,家人都盼着向来有主见的她拿主意,告知应对之法。
可她明白,无论是反抗还是求和,本质都是对对方价值体系的认可。
她势单力薄,既无力改变现状,还可能招致更严厉的“惩罚”。
但她更清楚,只要自己不参与这场博弈,所有威胁都将失去效力。
事实上,最好的解法便是“不解决”。
与其耗费精力做无用功,不如踏实过好自己的日子。
姐姐奥尔加则截然相反,她无法忍受这种“不作为”的绝望。
她偏要做些什么,哪怕希望渺茫,也好过坐以待毙。
她加入老爷们的随从圈,和父亲一样,试图通过关系打探消息。
她四处周旋、疲于应付,最终却沦为随从们轮流欺凌的对象。
多年后,她终于读懂妹妹的沉默:
“我与父亲只盯着结果,阿玛利亚却看清了起因。
我们寄望于小伎俩,她却明白一切早已注定。
她直面现实,承受现实,继续生活,忍受这一切。”
人到中年才懂,世间有些事本就无能为力。
正如斯坦福人生设计大师比尔·博内特所言:
“世上存在‘重力问题’,它无法解决,亦无操作空间。
它只是一种处境、一种环境、一种生活的本来面目。”
与其费尽心机求解,不如认清现实,平静接纳。
人生如白驹过隙,莫在无解之事上虚耗光阴。
当你不再纠缠无解的问题,方能集中精力做真正有意义的事。


K同样是城堡小镇的挣扎者。
他因被聘为土地测量员来到此地,抵达后才发现约聘是上级失误,当地根本不需要此职。
他申诉无门,亦无人愿收留。
直到某日,城堡最高长官克拉姆听闻此人,便写了封信给他。
信中说,他可做当地工人,或等待城堡随时任命。
K决定接受现实:做不了测量员,便当工人融入小镇,同时立下目标——见一次克拉姆。
就像儿时拼尽全力翻越高墙,不为墙那边的风景,只为“向上活着”的姿态。
带着这份信念,K成了一所小学的校工。
机缘巧合下,他与克拉姆的情人弗丽达相恋,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眼看就要开启幸福生活,还能借弗丽达接近克拉姆。
可热恋过后,弗丽达移情别恋,决意分手。
任凭K如何劝说,她都不肯回头。
寒夜中,只剩K独自立于黑暗。
他觉得或许是自己做得不够,或许苦肉计能留住弗丽达。
但他也明白,以他的身份处境,博同情注定失败。
罢了,与其挣扎,不如放手。
他又想起与城堡老爷的约定,便收拾心情投入新任务。
《西西弗斯神话》中也有位类似K的推石人。
他每日将巨石推上山顶,石头随即滚落,他只得重新开始。
有人认为这种徒劳是对人的终极惩罚。
但作者加缪说:
“他攀登山顶的斗争本身,已足以让心灵感到充实。”
是啊,人活在世,最有力的支点从非未来结果,而是当下的意义。
最聪明的活法亦非追问结局,而是在过程中全力以赴。
做到不问收获、只管耕耘,便是一种胜利。
它战胜的不是有形对手,而是人类永恒的天敌:恐惧与失望。


书中故事至此戛然而止,K没有明确结局。
有人说这是卡夫卡刻意为之,因书搁笔时他离世尚有两年。
这份“未完成”的遗憾,恰是书籍的启示:
生命的答案,从不在解决所有问题,而在允许一切发生。
人生诸事皆随因缘际会而来,每段经历都是最好安排。
当一个人能接纳冲突、接纳无力、接纳无果,心中世界自会愈发辽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