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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载明:我的故乡云阳县盘石古镇

老枫1

2022-10-06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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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云阳县盘石古镇



盘石镇在重庆市云阳县长江南岸,与云阳县新城隔江相望。修建三峡水库把县城变成了全新的,并且沿江边上行了数十里路,盘石镇虽然还在老地方,但依托原来的地方往山上移动了一些位置,所以盘石镇也是全新的。

第一次看到这个新的小镇,街道是水泥筑的,楼房也是水泥造的。街道两边的小树长得很苍翠。一切都变了,原来的小镇和现在的小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两个小世界。

旧时的街道,宽的地方不过丈余,窄的地方只有二三米。路面全是狭长的石板铺成。一条独街,顺着大梁山脉,南北走向。与其说是街道,不如说是一条幽深的小巷子。整个巷子由一段平路和斜坡路组成,那段平路曲曲折折,斜坡却较为笔直,中间夹不多的石级。那些石板的颜色不一样,平路的呈青色,斜坡的黄中夹着耀眼的沙金。斜坡的末端也是小巷的尾部有数十步陡峭的石梯。站或坐在石梯上,可以看见长江滔滔东流。

假如在细雨纷飞中重新走那条小巷,一个孤独的游子回乡,黄昏时刻,有些寂寞,有些清冷,我想起戴望舒那首《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我会遇到丁香一样的颜色,会嗅到丁香一样的芬芳吗?会不会遇到那个青年时代遇到的曾经借过我书籍的姑娘,象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街道两边的房子,墙或为青砖,或为板壁,盖在房上的瓦皆为青色。大多是一楼一底。

这小镇,完全是为远远近近山民修的。人们的日常生活用品汇聚在这里,油、盐、酱、醋、布匹,分门别类,你经营油,我经营盐,各显自家所长。铺铺相依,店店相连。铺铺店店里装的货物都不一样。

逢场天的时候,山民们向盘石镇涌去。其他场镇来的商贩在街道两边扯开摊子,街道就更窄了。站在高处看,只见狭长的滚滚流动的一片人头。岂止摩肩接踵,彻底的人挨人,脚挨脚,身子磨擦着身子,没有一点缝隙。夏季挤得一身臭汗;冬季,后颈感到人家鼻子的气一股一股冲出来,热乎乎的。有时人流涌潮,势弱的地方会倒下一片。偶有“扒手”,趁这个时候把罪恶的手伸进如泥塑般诚实的山民的口袋里,掏出几角或数元汗渍浸浸的钱。

平路连着斜坡那个地方,懒懒地转了一个弯。在“弯”的那个位置,有一个较大的国营食店。我在里面去解饿解馋不止一次。那面条里的浓浓的巴油香至今还可以在口中回味。还有那咀嚼着有肉质感的褐色的海带和咸咸的海带汤,也清晰如昨。

那数十步陡梯的尽头,是一棵至少有100年以上沧桑的黄桷树,如虬的树杆向四周伸去,撑起若大一片天。望着长江,守着小镇,抵御烈日,挡住狂风。这是小镇的风景,也是小镇的象征。不知有多少到这里赶场的山民和过往的行人受到这棵擎天大树的恩惠。我也多次在这片翠绿的天下憩息养力呀。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到云安镇求学未成回家。从长江上得岸来,饥饿、疲累加上失学的忧愁痛苦,趴在那片翠绿下石梯上,一边喘息,一边怔怔的看着长江,很久,很久。我不知是怎样离开那片荫凉,怎样走回家的。

黄桷树下还有一景,一个曾经令儿时的我看得发呆的古老的榨油房。第一次赶场,一条街由上而到底,就看见这古老的榨油房了。工人们全成了“油人”,一身都是油亮亮的黄,只看见眼睛是青亮的。一条黄黄的木头悬在梁上,木头的一端捆有铁砧。这是撞击“油楔”的工具。不断地撞击“油楔”,黄色的油汩汩滴出。我看见两个工人,一左一右,荡秋千似的将黄金亮亮的东西把住,接着快速后退若干步,口里“咦咦”着,几步退完之后,突然同时大喝一声,把住那黄金透黄的东西撞上前去,只听得“啪”一声响亮。铁砧撞击在“油楔”上。如此一次一次重复。

有的山民又把盘石叫住“盘沱”。那黄桷树下面就是一个“沱”,丰水季节,水会涨到沱里。在黄桷树下面朝长江再向左拐,有一条路通往江边,枯水月份要过一片很大的沙滩。沿着沙滩溯江而上,走不多远会看见一个巨大的石头横卧,一头向北伸向江水中。人们把它叫住“牛尾石”。儿时听老人说,冬季江水少,在离“牛尾石”不远的地方的江里,由南到北,有青色的“一杠”冲过江去,叫“青龙过江”,据说云安盐井的卤水就是这“青龙”。现在,因为水位升高,“青龙”、“牛尾石”和“盘沱”都看不见了。

多么古老的小镇,可惜我没有机会了解小镇深厚、丰富的历史和文化。这里看到的历史往事,如果没有文字或图片记下来,谁知道当时是什么样子呢。写这篇回忆的目的也是给后来的人留下点一段时间里盘石镇的蛛丝马迹吧!

(本文有删节)

# 云阳县盘石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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