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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因救人牺牲妹妹又患白血病:父母的悲凄,为何会被最先看到?

这个是认证

姬鹏

2021-11-29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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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武汉一儿童医院里,一对夫妻正陪着5岁大的女儿(妹妹)治疗白血病。据悉,这对夫妻在2014年已经失去一个女儿(姐姐),当时13岁的女儿因救落水儿童牺牲。虽然小女儿(妹妹)的出生,夫妻俩内心的阴霾有所散去,可没有想到是:小女儿(妹妹)竟然患上白血病。

有必要说明的是,媒体在呈现这则报道时,更多是基于“夫妻俩倾其所有借钱治疗,虽然费用高昂也从未放弃”而展开的,并且最终的落脚点是:通过母亲呼唤“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触发更多人伸出援手。

平心而论,当事夫妻俩的遭遇就算平分到随机的两个家庭中,或许都会让平分到的家庭走向悲凄。之所以这样强调,并不是要给悲凄进行称重,而是我们在看待悲凄的图景时,不仅要看到冲击的后果,更要看到冲击的过程。

如果说大女儿(姐姐)的不幸是措不及防的冲击,那么小女儿(妹妹)的不幸相较还有余地。但是我们很清楚,正因为有大女儿(姐姐)的不幸作为既定的悲凄前置,导致小女儿(妹妹)的不幸就会击溃这个家庭。

因为我们很清楚,就家庭角色层面讲,小女儿(妹妹)的出生不只是关乎新生命的降临,更在于抚慰和延续。只可惜,不仅抚慰是短暂的,就连延续也充满不确定性。不得不承认,在死亡面前,追寻生的意义也会变得很卑微。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任何寻常家庭要是遭受一个女儿牺牲,一个女儿不好医治,那么本身意味着孩子的父母将会永远活在悲凄里。只是无论是在公共叙事层面,还是在个体叙事范畴,即便所有人都清楚“死去的孩子”、“绝症的孩子”最悲凄,但是父母的悲凄却会被最先看到,并不断讲述。

正如福克纳所言:“过去其实并没有真正地过去,过去就活在今天。”就此去体味湖北武汉这对夫妻的命运,大概更为容易一些。如果说大女儿(姐姐)的牺牲让他(她)们初尝失女之痛,那么小女儿(妹妹)患白血病可能会彻底改变他(她)们的生命观。

事实上,很多时候人们在看待幸与不幸时,多半是阐释性的幻象,而非是真正的事实。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当小女儿(妹妹)出生后,湖北武汉这对夫妻应该有过充满新生的预期,但是他(她)们不知道的是,小女儿(妹妹)的命运也充满晦暗。

如此折腾来去,就算理论上还可以再生孩子,但是也不见得这对夫妻真的会去考虑以“生个健康的孩子”寻求自愈。说到底,感情层面的折损和补偿,并不能简单的以加减的逻辑去看待,它本身既独特又排他(她)。

另外,周濂在《常人用日常的方式准备死亡》一文中强调:“对于在日常生活中沉沦的常人来说,死亡既不构成一次解放,也没有撕开一道深渊,它被一块黑布伪装,被各种杂物遮蔽,死亡在场又不在场。”换言之:这是一种“日常的向死存在”。其中包含了某种独特甚至可以说是高明的生活智慧。

因为亲属对于病者的“倾其所有”和“从未放弃”,并不在于病者一定能康复或痊愈,而在于把最朴素的情感以最非理智的姿态呈现给病者。从某种层面上而言,这也再次印证了所谓真情和浪漫本身就是疯狂的举动,它既感动别人,也感动自己。

人固有一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除非死亡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否则没有人会觉得它跟自己有关。就如托尔斯泰在小说《伊凡·伊里奇之死》中写道,当伊凡·伊里奇去世的消息传来,同事们首先想到的是,他的死空出了职位,这样同事们就可以在车马费外每年多挣八百卢布了。并且更多的人暗自庆幸:“还好,死的是他,不是我。”

当然类似的图景不仅存在于竞争关系中,很多时候在世俗的亲属关系中也是存在的。最为直接的如“久病床前无孝子”的叙事,虽然人们深知病者很痛苦,但是当病者走向医治无望的境地时,就连最亲近的人可能也会自言自语“死了,也好”。

不过回到“姐姐因救人牺牲妹妹又患白血病”的叙事上,主要还是基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参照。在这个事情上,无论怎样强调悲凄的不可逆转,依然无法消解根本性的悲凄氛围。毫不夸张地讲,旁外人总是理性,当事人永远悲凄。

但是我们还是要清楚,当事人的悲凄依然跟世俗中固有的审视习惯有关。因为对于“失子(女)悲凄”来讲,晚年失子(女)和早年失子(女)是不一样的。如果说晚年失子(女)有不可回避的现实考量(养老和孤独),那么早年失子(女)更多是对当事人生命景观的摧毁,起码站在世俗考量上,没有人能轻易释怀。

#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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