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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好烧脑》第1章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这个是认证

当下明曰

2021-07-13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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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早餐引发的战争

秦国强大了,强大了就要膨胀,膨胀了就憋不住,憋不住就要使坏。在秦王眼中,只有眼屎,没有天子,更别说诸侯国了。

有一天早上,秦王从梦中醒来,也不知是几点钟,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却发现没人把早餐端上来,立刻下令把值班御厨的手砍了。

其实,御厨是冤枉的。因为他们无法判断大王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饿肚子,只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当然,有轮值)准备饭菜、点心等,以确保大王随时可以吃上可口美食。

按照一般的规律,大王早上起床后,会先去蹲一下马桶,给抖音里的网红小姐姐刷礼物(当然,大王都是榜一),然后再洗漱,吃早餐。

只要大王起床,宫女就会第一时间通知御厨。从大王起床到用餐,大约有半个小时。其实,只需三分钟,厨师就够时间让人端上新鲜出炉的早餐。

可是,这一天早上,大王不仅比平时起得要早,而且一起床就叫肚子饿,就要吃早餐。御厨像平常一样,只用了三分钟,就让人把早餐送了过去。

可是,给大王的感觉是白白等了三天三夜。

因为从来都是别人等大王,没人敢让大王等。如果非要算这笔账,那么,大王等一分钟就相当于等了一天一夜,等三分钟当然就相当于等了三天三夜。

秦王本想把御厨杀了,但后来大发慈悲,只是砍掉他们的手,让他们后半辈子做不了厨子。

虽然惩罚了御厨,但秦王还是不解气,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他觉得惩罚一个人没意思,要惩罚一个国家才过瘾。

所以,他开始寻思今天找哪个国家的茬,既能解气,又没有后患。

“柿子要挑软的捏”,他突然想起这句话,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他马上派兵去攻打西周(国别名),要夺久经传说的九鼎来玩玩。

他觉着拿西周国开刀,符合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和优胜劣汰的达尔文进化论,不存在以下犯上(西周国≠周朝,它不过是个小国罢了),因此没有任何道德上的愧疚。

花果山的猴子——无法无天

秦军兵临城下,准备攻城。

秦军宣传工作人员用喇叭朝着西周国喊:“西周君听好了,我们大王今天早餐没吃饱,现在过来借你的九鼎煮饭,中午用完就还你。识相的话乖乖交出来,否则就蒸了你!”

西周君一听吓坏了,因为九鼎是国家政权的象征,不是用来做饭的。秦国竟敢兴师求鼎,就是想取代周室,成为天下的新主人。

这怎么得了?简直是花果山的猴子——无法无天!分明是谋反呀!

此时的周室,已经非常微弱,周天子寄居在西周国,所以九鼎也在西周。

秦王向西周君索要九鼎,其实等于向周天子索要,因为从名义上讲,周天子代表周室,九鼎应该归其所有。

但周天子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就不好意思说清楚九鼎是谁的了。

秦王不向周天子索要九鼎,其实不是因为顾忌,而是因为蔑视。

这就好比人家要拿你的东西,却不征求你的意见,反而向别人要,这难道不是对物主的极大蔑视吗?

西周君明知九鼎不该归己所有,但又没有跟秦军说九鼎是周天子的,让他们去问周天子。

西周君不解释,无非是为了向秦国及其他国家暗示九鼎是他的。

无论对于周天子还是西周君,九鼎虽然不能用来煮饭,没有实用价值,但至少还有象征意义。

虽然他们对天下已经几乎没有权力,但至少还有一丁点儿精神影响力。

倘若他们连九鼎都保不住,那么,周天子及周室、西周君及西周国就连在形式上继续存在的必要都没有了。

从这个意义上讲,秦王要九鼎,等于要周天子和西周君的命。

西周君又怒又惧,一边在心里骂秦王祖宗十八代,一边下意识地摸裤裆,湿了一大片。周天子更是直接吓晕过去了(其实是装的,为的是逃避问题。)

西周君赶紧叫太监给自己换上尿不湿。

他这些年来经常受惊吓,已经大小便失禁,平时就穿着尿不湿,以免在朝廷之上尿裤子。

现在眼看秦国要攻城,西周君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排尿量严重超标,已经“力透纸背”,尿不湿都兜不住了。

西周君连裤子都没穿好,就把大臣们叫来商量对策。

大臣们也没有辙,已经自备白色底裤和旗杆,准备投降。

宫廷之上,君臣哭成一片,尿成一片,然后忙着抹眼泪,换尿不湿,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仿佛泰坦尼克号即将沉没、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景象。

这个时候,有位重臣站了出来。

他不哭鼻子,也没有尿裤子。

这个大臣姓颜,叫颜率。

“率”既可以念“概率”的“率”,也可以念“率领”的“率”。

仅从字面上讲,颜率可以念做“颜帅”。

可是,名不副实,颜值并不高,没法跟鹿晗、李现比,倒是跟马云有几分相似,不仅貌似,而且神似:容貌奇丑,口才奇佳。

颜率有着三寸不烂之舌,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名嘴之一。

他年轻的时候为了练口才,潜心研究《演讲与口才》《忽悠是门技术活》等专业书籍,经常与鸟兽虫鱼对话,能让飞鸟坠崖自杀,能让鱼儿吐血而亡,当然也能让咸鱼翻生。

“都别哭了!”颜率吼了一声。“这件事交给我,我来摆平。”君臣赶紧停止哭泣和大小便,以注视救星的眼神看着颜率。

“我去齐国搬救兵。”颜率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上掉九鼎!

颜率当天就打滴滴专车到达齐国,对齐王说:“现在秦王翅膀硬了,目中无人,残忍无道,竟敢兵临城下威胁周君,口出狂言要借九鼎煮饭。您说是不是太嚣张了?是不是太猖狂了?”

“对!太嚣张,太猖狂了!”齐王嘴上这样说,其实自己肠子都悔青了,他打九鼎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想到被秦王抢先了一步,看来要便宜他了。

其实,《唐伯虎点秋香》也有类似情节。

周星驰扮演的唐伯虎在桥上遇到如花,本来是想撩一下对方,但没聊上几句,唐伯虎就把他打落水中。

“四大才子”中的其他三人本来在旁观摩唐伯虎的泡妞大法,但看见伯虎居然把小姐姐打落水中,就上前去责问他为什么要欺负美女。

唐伯虎生气地说:“他想抢钱,这个死人妖!”

“人妖?我喜欢!”祝枝山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河里。

另一才子忿忿地说:“真可惜,被他抢先一步!”

颜率擅长读心术,看透了齐王的想法,便开始大忽悠:“周君与大臣们商量,大家一致认为,九鼎不能给暴秦,而要送给齐王。”

“把九鼎送给我?此话当真?”幸福来得太突然,齐王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以为是听错了。

他让采耳技师把他的耳朵掏干净,然后叫颜率再说一遍。

这次他听清楚了,颜率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西周准备把九鼎送给齐国。

齐王兴奋地差点儿跳起来,但转念一想,为什么呀?天上掉馅饼的事我都没遇过,怎么就遇上天上掉九鼎的好事呢?该不会是个坑吧?

颜率又看出了齐王的心思,便继续挖坑。

他诚恳(装的)地说:

“只要大王出兵,就能拯救我国和周室于危难,大王您就是当今的救世主!您的仁义之壮举、勤王之美名将传遍全世界。诺贝尔和平奖非您莫属啊!

而且,九鼎乃象征王权的传国之宝,您得到九鼎,就得到了天大的财富。这是名利双收、两全其美的事情,于齐、西周两国以及周王室都有大益。这等千年不遇的好事,大王您不会拒绝吧?”

齐王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看来真是天上掉九鼎了!

颜率继续说:“大王放心,我说的全是真话,我对天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齐王等了五分钟,没发现打雷,就相信了他的鬼话。

齐王当即下令出兵五万救齐,秦将一看齐军人多势众(秦王不把西周国放在眼里,仅出兵五千,想效仿英国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出兵五千打败清朝),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撤了。

为了宣泄心中的愤怒,秦军撤退前,在城门集体大小便,恶心西周君。

十万个为什么

其实,在秦将出征前,秦王就私下跟他交了底:

“此次前去索要九鼎,其实主要是为了吓唬、戏弄周天子和西周君。

只要把他们吓尿了、吓晕了就行,不是非要打一仗,非要把九鼎弄到手。

九鼎迟早是我们大秦的,要拿它就好比囊中探物。

但我会把这件事安排在吞并大部分诸侯国之后,把九鼎当作‘饭后果’。

如果现在就非要把九鼎抢过来,不仅没有捞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反而会给其他诸侯国送上一个借口,好让他们联合起来搞我们。

你知道你肯定在纳闷,如果我现在还不想要九鼎,为何还要派你率军去索要九鼎呢?这是不是自相矛盾?

你真以为我因为一顿早餐气糊涂了?

告诉你吧,那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我作为一代仁君、霸主,当然不可能糊涂、残暴到因为一顿迟到三分钟的早餐,而砍了一个御厨的手,更不会因此发动一场战争。那是蠢蛋才会做的事!

我跟御厨们联手演了一出戏,被砍掉的只是假手罢了。他们现在还在正常上班,我还等着吃他们做的午餐呢!哈哈……”

“大王您太牛了!我们都信以为真了!没想到您的演技这么高超,简直是出神入化,今年的奥斯卡最佳编剧和最佳男主角非您莫属啊!”秦将对秦王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他又疑惑地问道:“我们此番是去吓唬、戏弄西周君和周天子,可是,如果他们不经吓,乖乖交出九鼎,那么,我们是要还是不要呢?”

“你放心,他们不会交出九鼎的!”秦王自信地说。

“为什么呢?难道他们不怕我们秦国吗?”秦将还是不解。

“怕自然是怕,但他们更怕丢了九鼎。”秦王答道。

“为什么呢?”秦将突然成了“问题少年”,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秦王继续耐心地解释道:

“眼下,周王室已经名存实亡,西周国也只是个芝麻绿豆国,他们没有赖以生存的实力,只剩下一些虚名和象征物了。

可以说,九鼎已经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和遮羞布。

他们必须牢牢抓住九鼎不放,但他们又不会蠢到拿鸡蛋跟石头碰,不可能直接跟我们火拼,而只能向其他国家求援。”

“我明白了。大王您想得太周全了,果然是老奸巨猾!不,是老谋深算!深谋远虑!足智多谋!胜过张艺谋!”秦将激动得用错了成语,赶紧纠正,但又生怕秦王把他舌头给割了,说完就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失言而割你舌头的!但如果你以后还这样看我,就是对我人格的不尊重,我真会拿你开刀!”秦王指着秦将说。

“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求大王宽恕!”秦将紧张得结结巴巴。

“好好好,恕你无罪!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次性都问完了吧!”

“我想一下……”秦将拍了一下脑袋,突然一激灵:“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真有其他大国出兵救周,与我军对峙,那我该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不打。”秦王说。

“不打?那岂不是很丢脸,让天下人耻笑,说我们大秦怕哪个国家了吗?”

“哈哈哈……”秦王大笑道:

“丢脸? 这年头,命才值钱,脸值几个钱?怕丢脸的人,往往会丢了性命。国家也是如此。

再说,我们已经戏弄了周天子、西周君,还不够长脸吗?哪个国家敢像我们一样公然 挑衅周室?

所以,真正丢脸的不是我们大秦,而是周室。

我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我大秦连周室都不放在眼里,以后如果哪个国家想要跟我们对着干,不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还有,经此风波,周天子在世人心中的地位更加不值一提。

如果日后其他国家打着拥护周天子的大旗,联合起来抵抗我大秦,那么他们也只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而已,因为没有向心力、主心骨。

现在,你还觉得我们丢脸吗?我们吃亏吗?”

“不丢脸!不吃亏!而且还长脸,赚大发了!”秦将终于算明白了这笔账,更加佩服大王的英明神武,老奸巨猾,不,是老谋深算、深谋远虑、足智多谋、胜过张艺谋!

一言九鼎?顶你的肺!

赶走秦军之后,齐王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西周君,叫他送九鼎过来。

西周君是小国之君,也是小气之人,人家救他的国和他的命,他却不想为此付出代价,不舍得把九鼎送人。

在西周君想食言,但群臣无策的情况下,颜率再次自告奋勇为西周君分忧。

西周君喜出望外,一如既往地相信颜率能够摆平。

其实,颜率早就料到这一步,已经事先想好了对策。

但为了再次凸显自己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英雄形象,他一直憋着不说。

到目前为止,凡是西周君要办而大臣们办不了的,结果大部分都让颜率给办成了,无论是光鲜的还是龌蹉的事。

颜率叫了曹操专车,再次赴齐。

齐王正念叨颜率,一看颜率来了,像见了老朋友一样高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颜兄您来了。”

上次见面后,齐王兴奋地与颜率兄弟相称。

可是,齐王把颜率当兄弟,颜率却把齐王当猴子。

颜率开始他的耍猴表演,他感恩戴德(装的)地说:“感谢大王的仁义之举,我们周国才得以保全,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周国臣民没齿难忘。”

“大家这么熟,客套就不说了”,齐王迫不及待,直奔主题地问,“怎么不把九鼎带过来?”

“大王您放心,我一言九鼎,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用广东话说,我是一个‘讲口齿’的人。”颜率张大他那有口臭的嘴巴,向齐王展示镶满假牙齐全的牙齿,并念了句广告语:“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在证明完自己“讲口齿”后,颜率接着说:“我们已经把九鼎准备好了,随时恭候您派人去取。不知道您准备从哪条道路把九鼎运回来呢?”

“当然是途径魏国呀”齐王不假思索地说。

“万万不可!”颜率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魏国君臣想打九鼎的主意很久了。我记得第1001次国际维和会议在魏国召开,会议期间我去厕所撒尿,无意间听到魏国大臣在私下议论怎样夺取九鼎。倘若您借道魏国运回九鼎,肯定是要被他们半路拦截抢走的。”

“他敢!”齐王拍案而起。

“魏国可能不会派兵明抢,但可以假扮土匪抢劫呀”,颜率说,“就算你向魏国还九鼎,他说不知土匪跑哪去了,你也没辙,总不能因此去打魏国吧?”

齐王想想也对,魏国可是大国,只要有贼心,就算明抢也可能做得出来。

齐王说:“那我从楚国借道,总可以了吧?”

“万万不可!”颜率又装作惊恐地说:“借道楚国也不行呀,它比魏国更强大,更野蛮,而且,也打九鼎的主意很久了。我是在一次沐足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楚国大臣的谈话,才得知他们的贼心。如果从楚国运回九鼎,九鼎肯定会落入他们手中的。”

“怎么这么巧,每回都让你无意间听到这些阴谋?”齐王开始怀疑颜率是故意不想兑现承诺,直呼:“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大王此言差矣。我生龙活虎,是人不是鬼,而且不到四十岁,正值壮年,离老头子还有很远。

我承认自己长得比较有特色,甚至有网友说我是外星人,但我天天照镜子,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丑。我老婆和我的属下,也没有一个说我长得丑。他们都说我是耐看型,越看越有型。

如果您说的“糟”指的是颜值,那么我是不同意的,否则我也不好意思叫‘颜率’啊。”前面提到,颜率的“率”,一般都念概率的“率”,但在这里他却故意念成“率领”的“率”,与“帅”同音。

忽悠,接着忽悠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确实是听到他们这样说的。您如果不信,也可以派人去潜伏,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阴谋。”颜率长着一副老实人的脸,说这话的时候又信誓旦旦,齐王只能半信半疑了。他无奈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诉我,我们究竟应该走哪条道?”

“坦白说,我们也在这件事替大王发愁呀。”颜率的表演进入高潮,准备以此冲击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他说:“我们确实是想把九鼎送到齐国,可是不好办。九鼎可不是像醋瓶子或酱罐子一类的东西,可以提在手上或揣在怀中就能拿到齐国的。

我倒是想过把它们变成一根毫毛,塞进耳朵里,再带到贵国去,但我又不是孙悟空,实在办不到。

这样跟您说吧,为了把九鼎送到贵国,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我首先打电话给顺风快递,让他们送过去,而且还跟他们说了寄付。可他们说,九鼎实在太大了,怎么顺风顺水也送不过去啊!

因为这事,我毫不客气地给了快递小哥一个差评。

我接着又打电话给油政快递,还告诉他们这个大单,本来想给顺风的,后来想想还是给他们,支持国企发展壮大。

他们说谢谢你的好意,就算我们发展得再大,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吃下这么大的单呀!

因为这事,我毫不客气地向消费者协会投诉他们不作为。

然后,我打电话给声称“什么都能拉”的货拉拉拉搬家公司,他们却说拉不了。

因为这事,我毫不犹疑地向市场监督总局举报他们虚假广告。

最后,我只好联系航空公司,请他们派出大飞机,运送九鼎到齐国。

他们说,哥呀,不要说派大飞机,就是派出航空母舰也不行啊!

因为这事,我毫不客气地向航空总局举报他们藐视官员。

总之,为了把九鼎送到贵国,我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但还是没有办法解决。

说到底,就是因为九鼎实在太大了。

从前周武王讨伐殷纣王,得到了九鼎,结果是怎么运回去的,您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潜伏。”齐王不耐烦地说。

“当初周武王为了运一个鼎就动用了九万人,九鼎就用了九九八十一万人。此外,负责后勤保障的人也要这么多。

也就是说,为了运九鼎,动用了一百六十万人。这可是巨大的人力物力投入。

当然了,齐国作为泱泱大国,要派出这么多人,也不是做不到,要花钱也可以找马云之类的富商捐资。

可是,就算准备好了人力物力,也还是没办法把九鼎运回齐国。

为什么?因为其他国家都不像齐国一样仁义道德,他们都像秦国一样贼坏,唯一的区别是实力强弱罢了。

长期以来,他们都想打九鼎的主意,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到我们周国去抢。但只要九鼎经过他们国家,他们就必然会不择手段去抢,然后随便找个借口甩锅。

所以,无论借哪国的道,都行不通呀。”颜率一副无奈的样子。

“讲了大半天,就是不愿意送给我呗,你们也忒不厚道了!”齐王这才发现自己白忙活了,既得不到九鼎,又得罪了秦国,亏大了。

“绝对没有这回事!”颜率连忙说:

“大王呀,就是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忽悠您呀!

我们西周是小国,如果胆敢欺骗您,您要收拾我们就跟踩死蚂蚁一样,我们有必要自寻死路吗?

我们绝对是真心诚意地送九鼎给您的,请您尽快决定路线,到我国运鼎回来!”为了表达诚意,又做出对天发誓的手势,被齐王拦下了。

他不再相信这一套,因为齐宫最近安装了避雷针,就算打雷也劈不到颜率。

虽然齐王最终不相信颜率的鬼话,但又不得不放弃索要九鼎。

因为他知道,跟他一样惦记九鼎的国君大有人在。

如果借道运鼎,很有可能被劫了去。

那样的话,损失的就不仅仅是九鼎,还有大量的人力物力,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齐王也不得不打消获得九鼎的念头。

小小的西周国成了最大的赢家,既借齐国之力赶走秦军,保全了国家,又耍了齐王,连九鼎都不必恭送。

最不明觉厉的是,明明是西周食言不送鼎,却把责任推卸给齐国,怪他无法确定运鼎的路径。

这种连电影导演都想不出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令人不得不感叹:战国好烧脑!颜率好智谋!如果现代人穿越回到那个时代,恐怕也要担心智商不够用。

现在一些神剧往往讲述一个普通人穿越回到古代,用简单的现代常识就能应对当时无法解决的问题,甚至差点改写历史,这其实是对古人智商的无知。

西周作为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小国,无法靠武力自保,也无法靠仁义诚信图存,因为那是一个以拳头论高低的时代。

在以拳头论高低的时代,西周偏偏拳头无力,那就只能靠耍计谋活着了。

从“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这出大戏来看,西周国无疑是机智得很。

特别是从结果来看,不仅让秦国退兵,保存了国家,也让齐国吃了哑巴亏,比较完美地转危为安,且不付出代价。

西周这么一个小国,能存活100多年,实属不易。

元朝是我国历史上的大一统王朝之一,由世界史上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后代建立,但整个元朝从建立到灭亡,也不足100年。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将西周国与元朝的存续时间作简单对比,就能发现这个小国实在不容易、不简单,它的谋士更是不得了、了不起。

当然,如果非要挑刺的话,那么,西周的这次计谋仍有瑕疵。

颜率忽悠了齐王,而齐王不是傻子,日后不可能再信他和西周君的鬼话。

从长远来看,西周失去了一个重要支援。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就不必苛求古人了。


作者:李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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