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广告寻人
马蹄香这一阵子没有住在纽约，少有在迈阿密多住几天。闲下来她又觉得很无聊——狄姆逊常常不在家。她在书房翻看着各样的书籍，各种杂志……看了片刻更觉无聊，她唤来玛莎。“妈咪，有什么事？”她看到玛莎今天穿一款粉黄色的休闲装，衬托出少女微黑的面庞显得更加楚楚动人。马蹄香说：“没事，一个人寂寞就喊你来了……”玛莎迎合着说：“那我就陪妈咪聊天……”她上下打量着玛莎说：“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可爱，妈妈越来越喜欢你。”
玛莎微笑着偎在妈咪的身边，“妈咪，我给你按摩吧，解解乏。”说着玛莎就要动手……
“不用，妈不累。去把马踏美领来，我想见她。”
不大功夫玛莎从花园领来了马踏美，跳着蹦着来到书房，立刻扑在马蹄香的怀里，撒娇地说：“妈咪总没时间跟我玩，是不是不喜欢我，就喜欢姐姐一个人……”
“乖女儿，妈咪最喜欢你，喜欢姐姐你嫉妒了？”
“嫉妒啥意思？我也喜欢姐姐，姐姐比妈咪跟我玩的时间多……”马蹄香有点内疚，跟女儿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转眼之间女儿已经开始认字了，岁月不饶人，觉得自己已经变老了，儿时在家乡的影像闪现在自己的眼前，爸爸妈妈是那样地喜欢自己。爸爸教自己认字背唐诗，妈妈教自己剪窗花……和姐姐们在花园里捉迷藏，扑蝴蝶……想着想着竟然落下了泪水，滴在了马踏美白嫩的小脸上，她抬头望着妈咪：
“妈咪，妈咪，你怎么哭了？你哭我也要哭……为什么伤心呢？”
“妈不哭，妈不伤心。你想妈咪，妈咪也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见不到就哭了……”
“想她就去见她，她也没时间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长大了妈妈都告诉你……”马蹄香越说越觉得怀念家乡怀念亲人，为了不让女儿看见自己落泪，对玛莎说：“带她到花园玩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玛莎善解人意的领着马踏美出去了。
马蹄香在书房里不知做什么好，在地上踱步，随手翻着杂志、报纸，又扔下又拿起，她看报纸上的众多广告，我怎么这样蠢——为什么不发广告呢？她顺手抓起了电话挂通了中华民国驻美国大使馆，对方找来了欧阳文止。马蹄香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谈了要在大陆发广告的想法，欧阳支支吾吾地不便回答，他说他抽时间和她再谈，没说几句就中断了。她觉得既失落又无助，似乎不该给欧阳挂这个电话。她前思后想觉得自己太不沉稳，太没城府，显得格外的婆婆妈妈，这不是我的性格呀……
现在，我金钱有了，地位有了，荣誉有了……我缺什么呢？经常这样惆怅。我缺少亲情，友情，爱情……必须承认这些情感我都缺少，实在是匮乏。是啊，过去的感情就像过去的时间一样，只能追忆已经不可能再来了。如果你一定要追忆也会带来无限的痛苦。人生的一切滋味我都尝过了，酸甜苦辣——只有自己能体会到。
不幸，从来不仅仅是一件事，它是漫长的生活，伴随着我们坎坷的每一步。痛苦，是自己的感受，不要企望引起他人的注意和怜悯，如果你有教养就要忍受痛苦，更不要去伤害干扰他人换来自己的平静和安慰。除了心爱的人之外，决没有一个陌生的人能够使一个女人伤心流泪。有一种苦恼并不完全是悲痛，爱得过份不加克制可能会产生真正的悲痛。
某些遭遇，某些命运上的捉弄，某些伤感的秘密……怕被别人窥视，自己也不愿意追忆，然而思想上的波动是常常发生的，眼前似乎敞开了精神苦痛的秘密之门，惹起莫名其妙的悲伤。这类痛苦是复杂的，甚至一生都无法排解。
过了一天，突然，欧阳文止从华盛顿赶到迈阿密，来到马蹄香的家，她又惊又喜，不知所措，有些窘迫地在客厅接待他。
欧阳文止直截了当地说：“我这次没争得你的同意就赶来了，是想跟你做解释，我匆匆挂断了电话是怕你误会……”
“是啊，我很不解的，是相信你才向你求助。”
“许多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做广告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值得大惊小怪”
“动荡的国际形势下，广告寻亲如同大海捞针，困难重重，一不小心还可能牵连家人”
“有这么严重？”
“这次来我也是与你告别的，我已经对家属做了安排，我准备定居加拿大，在那里买个小农场过田园生活。这是我的秘密活动都合盘端给你了，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
“经过你的分析我明白了，我要做的广告是自找麻烦，不但我不得安宁，还可能给亲人惹来灾难。”
“是这样，不是我不帮你忙，想寻亲人的心情我理解。做事情不能凭感情冲动，要权衡利弊。”欧阳又认真地说：“蹄香，关于我到加拿大定居一事目前尚属绝密，我相信你。”
“不用嘱咐了，这种事情我懂得怎样处理。就是狄姆逊我也不会向他透露半个字的。”马蹄香说到这里有些伤感，竟然眼圈湿润了起来：“欧阳，你说命运怎么老是捉弄我，说实在的，我就你一个真心朋友，又要远走高飞了，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她紧紧地抱住欧阳哭了起来。欧阳极力控制自己还是抑制不住地潸然泪下，他们相拥着好像心脏停止了跳动。
“为什么我们要哭呢？”欧阳给马蹄香擦着面庞上的热泪，“我到了加拿大就给你写信，不会忘记你的。友爱是可以永存的。有句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倒说，有情人终成朋友。阴差阳错情人不一定都喜结良缘，成为挚友可能更加珍贵。”
“欧阳，你真会开导人。说真的，我欠你的……”
“蹄香，别这么说，谁都不欠谁的。大千世界，谁都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的人生也是如此，可以遵循一个大概规律而已，总得面对现实。”
“欧阳，你到加拿大定居一定需要钱，我给你带一些……”
“谢谢！有你一句话就是我的财富了，目前还不需要。到我有紧急情况我会向你张口的。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过日子，我们后会有期……”
“你这就要走吗？可不可以多呆两日？”
“不可以，我必须马上走，离开久了会有麻烦的。”
他俩恋恋不舍地又拥抱在一起，她亲吻着他，她动情地说：“本来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他深情地回答：“上帝太不公平了，他不赐给我……”
“此刻属于你——”她说。
“没有时间了，我已买好返程机票——”
“机票可以作废……”
“但时间无法作废……”
他们相互擦干了对方脸庞上的泪水，理智战胜了激情，虽然恋恋不舍还是分手了……
理智可以减轻痛苦甚至使之完全消失。最令人难堪的不幸，只要不去苦思冥想，就可以缓解免受其害。真正的爱确实是人类关系中最纯洁的情感，爱的圣火会燃烧情人的心灵，使他们享受幸福，产生无穷的力量！
马蹄香终于被欧阳文止说服，打消了广告寻亲的念头。但她寻人的情绪依然顽固。她像着了魔总是幻想着寻人，这些日子她开始想在大海遇难时小船上的犹太老人，她拿出他临死前赠给她的金表。她突然奇想，不是在美国给老人的女儿写信查无此人，她会不会定居以色列了？太有可能了，美国有很多犹太人去了以色列，世界各地的犹太人也去了以色列……她完全有可能定居以色列了。我要在以色列做广告，寻人，完成犹太老人临死前的嘱托。她毫不犹豫地托朋友在以色列做广告，并把女儿写给犹太老人的信附上：
亲爱的爸爸：女儿很想你，你年岁大了，身边没有亲人怎么行呢。女儿盼着你！
马蹄香把在海上遇难的情况，临终嘱托，赠金表等都讲了，希望见到她归还金表。
马蹄香发出寻人广告，好像完成一件大事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从迈阿密飞往纽约，处理珠宝公司的一些业务。大母玉做的首饰销售极好，可以说是供不应求，只要设计的款式好，各连锁店随时要求供货。股票上市后也是一路顺风，牛气冲天。只是有人向她透露狄姆逊经常出入赌场，令她很不开心。呆了一周，只见到两次狄姆逊，她也没点破他经常出入赌场之事；他每次见面都说业务太忙，匆匆而去。马蹄香觉得无趣就返了迈阿密。
回到家中，玛莎递给马蹄香一封从以色列寄来的信，她恍然想起自己前些时候托人在以色列的寻人广告，一定是有回音了，急忙拆开信：
马蹄香女士：
我真不敢想像，世界上还有您这样热心肠的人，为了一个老人的嘱托，到处在寻找我。真是不知该怎么感谢您。
我给我父亲寄出那封信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回信，也从此断了音讯，我猜想他是遭到什么不测了，甚至已经不在人间。我绝望了，常常为他祈祷。几年过去还是没有消息，我以后就来到了以色列，在特拉维夫定居下来。所以，您给我往旧金山寄去的信无法收到。这么多年您惦记着寻找我，真使我万分感谢，万分荣幸。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非常欢迎在以色列能够见到您，我会陪您去耶路撒冷等许多名胜古迹游览观光。
我有好多话要跟您说，您就是我的姐妹我的亲人，我也很想回美国看一看，届时我会到府上拜访您。愿上帝保佑，我们不要再遇到什么灾难——话又说回来，我们这里也不太平。当然，我不该跟您说这些，很扫兴的，还没见面，初次通信就啰啰嗦嗦，是不是很讨厌。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您原谅我，我是拿您当亲人才说得这样随便，这样口无遮拦。我想，你是个有教养的人，不会介意的。
厄亚梅·巴哈特
马蹄香看过厄亚梅·巴哈特的信后欣喜若狂，寻找亲人的情绪得到了释放。在她的意识中以色列的特拉维夫就是她久违了的绍兴古城一样。她真的萌生了去以色列观光的念头。她开始在书房里寻找有关巴勒斯坦、以色列、耶路撒冷的资料……她又跑了几次书店购买这方面的书籍，像做功课一样了解中东了解以色列。
犹太民族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和古老而独特文化传统的民族，犹太文化被认为是现代西方文明的源头和基石。“以色列”一词，是一个既指土地又指民族的词汇。在人类的文明史上是找不到这样相似的词汇。代表一块土地和一个民族的以色列已经存在了数千年。它历经了动荡和变迁，有过灿烂辉煌，有过衰败和毁灭，上演过许多轰轰烈烈的富有戏剧性的事件，对世界历史产生过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大约在两千年前，公元一世纪期间，在大卫王的第二圣殿被毁后，犹太民族逐渐丧失了自己的故土，开始了长达2000多年的世界各地的放逐生活。20世纪，1948年以色列建国，犹太民族有相当一部分返回了以色列地之后放逐才告结束。
同样在公元一世纪期间，拿撒勒人耶稣的教义开始传播到这片土地以外的地区。随后的若干世纪中，基督教开始以不同的方式与这片土地的历史联系在一起。到了七世纪，伊斯兰教一些具有元典意义的事件在以色列地发生。就如同耶路撒冷是众多教派的圣地一样，以色列地逐渐成为世界范围内吸引数量日益增长人群的一个中心。同时，也成为了宗教和民族争斗的中心。
在《圣经》里，以色列地的北部地区被称为“加利利”，在当时该名称所指的地区比现今的加利利地区大得多，它是地中海之滨一块狭长的区域。根据《圣经》的说法，非利士人对古代以色列人构成威胁，他们推举扫罗王统一了所有的部落，击败了非利士人。公元638年，穆斯林征服了以色列地。969年，以色列被定都开罗的法蒂玛王朝征服。1099年，十字军从叙利亚北部抵达以色列，最后占领了耶路撒冷。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英国人占领了耶路撒冷。1948年，以色列建国。
综观历史，犹太民族的宗教和政治中心是在以色列地，虽然犹太民族长期以来一直将其希冀和抱负放在以色列地，希望在那儿实现民族精神和追求，但是从古到今，犹太人在以色列地以外地方的散居一直是一种永恒的现象。犹太人的绝大多数精神财富都是在不同的散居地创造出来的。
马蹄香翻阅了大量的有关以色列的资料，对以色列和犹太民族有所了解，也对犹太复国主义的前因后果进行了研究。她觉得犹太这个民族确是很特殊的，好奇所以特别想去那个神奇的地方走走看看，开开眼界。
狄姆逊好久没有回迈阿密了，回到家就喊累，无精打采地想睡觉。马蹄香看他这样疲劳，劝他多休息，不要进赌场，他像没听到一样不介意说赌场一事，她见他没反应也没继续说。告诉他犹太老人的女儿厄亚梅·巴哈特的下落找到了。他说：“总算圆了你寻找犹太人的梦。”她跟他商量她想去趟以色列拜访厄亚梅·巴哈特，把老人的金表还给女儿。他说：“寄过去不就可以了，何必跑那么远……”她说：“我也想借机去以色列旅游，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地方……”他立刻说：“我可没时间陪你。”她说：“你忙，就不麻烦你了，我让玛莎陪我一起去。”狄姆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答应了，嘱咐她早些回来，珠宝公司许多事等着她。
玛莎听说妈咪要带她去以色列乐开了花，她不知以色列是个啥地方，有妈咪带着就什么都不怕。马蹄香有玛莎陪着心里也很踏实，这么多年是第一次离开美国，多少有点心慌。在她的内心里似乎她这次会见厄亚梅·巴哈特像是会见她的中国亲人一样——总算寻到亲人了。这是她海上遇难后一直渴望的一件大事。
厄亚梅·巴哈特和丈夫都是中学教师，今天请了假到机场去迎接马蹄香和玛莎，她们相见了，像久别重逢的亲人，因为多次通信已不觉得陌生。马蹄香和厄亚梅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竟然都哭了起来……亲人的离散，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团聚，使她们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对方……她们来到了厄亚梅的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玛莎取出从美国带来的小礼物和一些食品，厄亚梅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马蹄香取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边装着犹太老人在小船上临终前给她的那块金表。厄亚梅接过表泪流满面，捧着金表亲了又亲，真诚地说：“马蹄香妹妹，这块金表对我非常珍贵，对你更加珍贵，还是你留着做纪念……”
“我不能留。”马蹄香说：“这么多年了，我寻找你就是要把这块老人的遗物还给你，纪念你的父亲。你要把这块金表给你的后代传下去，不要忘记祖上在世界奔波，他们付出的艰辛。”
“我是真心的——”厄亚梅动情地说：“你们在海上遇难，是您陪着我父亲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路，这块金表是老人送给您的，您应该保存，也是纪念那场邂逅……”
“不，不……不可以的。厄亚梅，父亲对你是那么深情，你看到这块金表就如同见到了父亲。这块金表也是诚挚友谊的象征，我送还给你也是我们持续了友谊。”
厄亚梅终于被马蹄香说服了，把金表放到客厅七指烛台的前面，她划了个十字给老人作了祷告。
以善意相待的友谊，不妨碍互相自由构成的人生乐趣，同时有平等精神作为基础，不是索取而是给予，这样的友谊，足以使人尝到相互交往的轻松甜美，而不感到受人支配，友谊才能够持久。
马蹄香无论厄亚梅怎样热情怎样挽留，她和玛莎还是住进了酒店，不想在家给朋友带来麻烦。厄亚梅要全程陪着她们观光游览，马蹄香坚决不允，那样厄亚梅要请长假，要由同事给她代课，这是不妥的。她说服了她，在特拉维夫期间由厄亚梅陪同各处转转，厄亚梅拗不过她，同意了马蹄香的安排。
马蹄香送出金表，完成了犹太老人的嘱托，如同完成了什么丰功伟业一样自豪，这是纠结了十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她舒了一口气……她和玛莎可以在以色列轻松自在的旅游了。
马蹄香和玛莎首先游览了耶路撒冷。这个城市位于约旦河西岸巴勒斯坦中部的犹地亚山区，海拔约800米，面积176平方公里，由东部旧城和西部新城组成。旧城由古老的城墙围着，分四个区，东北是穆斯林居民区，西北是基督教居民区，东南是犹太居民区，西南是亚美尼亚居民区。耶路撒冷在阿拉伯语和希伯莱语中，意思都为“和平之城”。但是，长期以来，中东地区因为民族问题、宗教问题战乱频繁，从来就没有和平过。
耶路撒冷是一个面貌千变万化的城市，是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共同的圣地。大约在三千年前，古代以色王大卫攻取了耶布人的城堡，以后大卫王的儿子所罗门王，在此建立了第一座圣殿，使耶路撒冷成为犹太人的宗教与政治中心。公元前587年这座圣殿被毁，多年以后，大希律王又在这里建造了第二圣殿，于公元70年被罗马大军所毁，仅剩下西面的高墙。从此犹太民族流散世界各地。犹太人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来朝圣这面西墙，为犹太人亡国的命运而哭泣，因此这面墙也称为“哭墙”。
对基督徒来说，耶路撒冷与耶稣最后几年的生涯息息相关，耶稣曾在此地教训百姓，被捕，死亡，复活。对于回教徒，这里是穆罕默德升上七层天的地方。耶路撒冷、麦加和麦底纳，被回教徒视为最神圣的三个圣地。
马蹄香和玛莎也来到哭墙下，看那些犹太人朝圣。哭墙分男界女界，很多人在哭墙下祷告，十分虔诚，有人还向哭墙的缝隙中塞进祈福的纸条。沿着哭墙的右侧有一条小道，攀登上去就是圣殿山与金顶岩石清真寺，金碧辉煌，灿烂映日。金顶岩石清真寺，是回教国阿比德玛立克于691年下令建造，用85公斤黄金覆盖圆型金顶，是现代的奇迹之一。她们又去了“苦路”——也就是耶稣基督被审判后，背负十字架游街示众，走到刑场经过的路途。苦路的终点是圣墓堂，康士坦丁大帝下谕，在此修建圣墓教堂。614年，圣墓教堂被波斯人所毁，重建后又于1009年被回教王卡里夫哈金所毁，也是引起十字军东征的原因之一。十字军1149年征服耶路撒冷后，又重建圣墓教堂。
马蹄香游览着这些古迹感叹不已。
随后，马蹄香和玛莎来到了拿撒勒，看了几处教堂。最著名的是报喜教堂。拿撒勒城位于加利利南边的一个山谷，在这里耶稣度过了孩提时代。圣加百列教堂于十二世纪由十字军所建。根据希腊东正教的传统，认为这个地方才是天使加百利第一次向玛利亚显现的地方，因此，希腊东正教于1781年建立了现在的教堂。
马蹄香带着玛莎看着这些教堂着了迷，她们又来到伯利恒，《圣经》创世纪第一次提到“伯利恒”，当时称为“以法地”。许多圣经故事都与伯利恒有关。以色列的大卫王和祖父母波阿斯与路得即在伯利恒城东的麦田里相遇；大卫王的父亲——耶西也是在这里出生。这些是犹太教的故事。最重要的是耶稣降生于伯利恒，自然成为基督教最神圣的地方之一。以后，拜占庭帝国的康士坦丁大帝的母后，于385年，在耶稣降生的地点建了一座教堂。再后来，尤士丁皇帝又整修了这座教堂，现今见到的就是这座。历经劫难，依然保留下来。
有关《圣经》，有关耶稣的故事一直以来都丰富和激励着艺术家的创作灵感。最早的耶稣受难像公元五世纪就出现了，从此以后，尤其是十三世纪以后艺术家们对耶稣降生、耶稣传道，最后晚餐、客西马尼园被捕，在犹太和罗马长官面前受审，受各种各样苦难，到被钉上十字架、复活升天……各个方面进行了艺术表现。
耶路撒冷是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的三教圣地。其实，这三大教派本身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基督教始于犹太教的一个分支，后来两教的关系日趋紧张，并且持续了两千多年。耶稣本人就是一个犹太信仰的实践者，他从来没有暗示他的信徒，让他们放弃犹太信仰。他清楚地告诉他们，他是奉上帝的差遣把好消息首先传给犹太人，而后才传给外邦人。后来，犹太教和基督教之间的分歧逐渐扩大，以至于人们把杀死耶稣的罪从罗马巡抚本丢·比拉多统统归到犹太人身上。在罗马统治，十字军东征和宗教改革时期，反犹太教是当时福音传播的一个主要特点。
耶稣和伊斯兰教的关系也相当微妙。在伊斯兰教中，耶稣作为预备人们迎接穆罕默德到来的先知受到极大的爱戴。但是，穆斯林并不相信耶稣是神圣的上帝之子，也不相信他曾被钉上十字架。《古兰经》中提名的先知达25位，耶稣是其中五位“大先知”之一，他们被上帝（安拉）差遣来宣告上帝的道。这道曾赐给摩西（另一个大先知），让他向犹太人传讲。这道也曾赐给耶稣，让他向基督教团体传讲。穆斯林极其尊敬犹太人和基督徒，因为这些与他们一样也是“经书里提到的人”。穆斯林相信穆罕默德是最后一位先知，最大的先知，无人可以继承他的位置。可见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有着怎样密切的关系，有着怎样的分歧和成见。因此，从古以来因为民族不同，宗教信仰不同而发生难以调解的矛盾和战争。这是全世界人民关注的大问题。
她们看了众多的教堂，了解了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的历史和演变过程，也了解了纷争和战乱，实在游览得很累，满脑袋都是宗教，真正体会了宗教圣地的神圣之处。她们想放松放松，马蹄香和玛莎来到了世界最低的地方——死海。这里在海平面下约400公尺。海水里包含有百分之三十的贵重矿物质：镁、钠、钙、氯化钾又及其它盐类矿物质。由于海水里的盐份太高，生物根本无法在里面生存，因此被称为“死海”。经过科学实验证实，死海底的黑泥巴具有医疗保健效果，死海周边设立了许多设备完善的矿泉疗养康复中心。在很多康复中心可以看到全身涂着黑泥巴的游客在露天晒太阳。
“玛莎，这些天累不累？”马蹄香坐在太阳伞下对玛莎说。
“不累，大开眼界。今天我才知道宗教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不看教堂了，不谈宗教了，咱俩太疲劳了，要放松休闲。走，买两套泳装咱也去涂黑泥巴……”
“太好了。”玛莎跳了起来，像小孩子一样：“满身涂得黑黑的，脏不脏？”
“不脏。你看人家都涂，多好玩。有的女人连上装都不穿，涂得黑黑的也认不出谁是谁。你在家乡不是也一丝不挂在大海游泳吗？要开心你就脱光了涂泥巴……”
“妈咪，看你说的，我都是大姑娘了，怎么好意思——又不是在大母岛。”
“其实，我都想脱光呢，如在大母岛一样自然和谐，没有羞耻感，没有掩饰没有欺诈没有妒忌……没有——”
“妈咪，你真是这么想吗？”
“是的，我喜欢大母岛的单纯。我已过够了大城市的繁华生活，有些厌倦。”
“妈咪，你是太累了，我们换泳装，我来给你涂泥巴，也好顺便给你按摩一下，缓解缓解疲劳。”
说着她们涂起了黑泥巴，浑身上下涂了个遍，黑黑的看不清谁是谁，只有每个人的眼睛闪闪发亮。
死海边没有一棵水草，都是些干巴巴的盐块，太阳火辣辣的，海水中漂浮着许多游泳的男男女女。马蹄香和玛莎冲掉身上的泥巴也来到海边，手拉着手走向波涛。
没有什么东西比海更柔和，更宽厚，更深邃，更宽容……但同时没有任何东西比海更可怕，更虚伪，更平庸，更无聊……它可以毫不留情地颠覆万吨巨轮，它又对一片树叶暧昧地任其在肌肤上漂泊……它可以把金灿灿的太阳托起，也可以把红彤彤的落日吞没……大海呀，我们怎么认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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