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
1 3
分享

寒冰长篇小说《女记者》:第七章

这个是认证

作家-寒冰

2022-05-30 15:05

100953 1 3

作者:寒冰

《女记者》简介:南方某省。一起特大的轮奸毁容案。农村妇女汪日琼惨遭轮奸后,俊美的面容又被硫酸毁坏,双目失明,鼻子烧掉,惨不忍睹。

奇怪的是案发半年之久罪犯依然逍遥法外。

省报记者林雪虹怀着极大的义愤将此案披露于世,惊动了省里有关部门。在案情审理中又不断出现新的阻力新的疑点,威胁恫吓接连向林雪虹袭来,但她置之度外,冒着生命危险深入作案地区,终于拿到关键证据。罪犯伏法,冤情大白。

小说还细腻地描写了她那内心充满矛盾痛苦和困惑茫然的感情世界……​

第七章

生活有时实在是太荒谬了,竟荒谬到会将两个性格、爱好、精神世界截然不同的人撮合到一块!

北方的五月,是诱人的季节!经过漫长冬季的萎顿,阳光又变得明丽温暖了。山上山下,坡前坡后,那些隔年的野草,又铺开了一层嫩绿,蒲公英绽开了小小的黄花,涓涓流水放射出碎银般的光华,奔跑着给人送来春意……北方的五月哟,到处吐露着令人振奋的生机。

可是,林雪虹却没有感到春光的明媚,春日的温暖,她的内心是孤苦凄凉、痛苦矛盾的。

她是被朱利民软磨硬劝,拉上摩托车,带到世界闻名的人工林里来的。

她身穿一套得体的乳白色西装,脚下是白鞋白袜。一身洁白,坐在碧绿的地毯上。她的皮肤白嫩细腻,如同大理石雕琢而成,双眼像秋水一样清澈宁静,似在无言地诉说着无尽的哀愁,睫毛密而长,眉毛弯而细,一副黑边眼镜挂在端庄、秀美的鼻子上,使她那本来就很俊俏的脸庞,显得更文雅、更秀气。

她微扬着头,遥望着白云下隐约可见的完达山轮廓。她的目光是冷漠的,表情是忧郁的,脸上没有一丝快乐的形迹。这种凄然苍凉的心境,这种忧郁的目光,不应属于她这样年龄的姑娘,只有那些历尽人世沧桑的老人才会有。

沉静的眼神透过薄镜片,凝视着某一点,雪虹忧愁时一惯这样。她爱茫茫的林海和绿绿的芳草,望久了这生机勃勃的绿色,她沉重的心好似轻松了许多,仿佛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抚慰地贴在她的心上。

她忧郁的双眼长久不动地凝视着远山、林海、草地,思想却不知不觉地落在正在山坡上为她采花的朱利民身上。

他肩宽体壮,身材魁梧。浅黄色的头发烫得绵羊卷似的;脑门宽阔,额头略大;浓眉底下长着一双清亮的玻璃球似的大眼睛,双眼皮很深很深,黑眼珠儿忽闪忽闪的。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可是却留着两撇八宇胡,嘴角胡须的两个尖儿微微朝上撅着。修得很整齐的胡须底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稍短的下巴往上翘起。虽然他整个轮廓带着一些俗气,但脸上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里,却含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雪虹,你看,我给你采来这么一大捧鲜花!”刚刚从山上跑下的朱利民,手里举着一把野山花,裤角上沾了许多草尖刺,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脸上粉扑扑的;放着微红的光,愈发显得他那女孩般漂亮的脸蛋鲜艳可爱。

他见雪虹呆坐在山坡前的绿草地上,低着头在想心事,便灵机一动,挺直胸,仰起头,高抬着腿,迈着矫健的步伐,使劲甩着有力的双臂,嘴里有节奏地喊着:

“一二一,一二一,......”

朱利民的喊声将雪虹从沉思中惊醒,她抬起头,眨眨眼睛,勉强笑了笑。

朱利民深深地弯下腰去,虔诚地鞠了一躬,嘴里振振有词地吟诵道:

“尊敬的女皇陛下,请接受最最崇拜你的臣子,千辛万苦为您采撷来的一束鲜花!”

他飞步走到她面前,将花儿献上。

看到朱利民滑稽的举动和言语,她理应高兴,可是不知怎的,她却感到心酸,心烦极了。

莫名的心境。

“利民,别闹了,我心烦得很。”

“唉,你这个人真怪,总是心烦、心烦,总是忧忧郁郁的,瞧我多好,整天无忧无虑的。”他转动着黑黑的大眼珠儿,将右手一举,双腿一并,又行了一个干净利索的军礼。

雪虹仍皱着眉头,朱利民又在想法逗她开心。

“唉,雪虹,走,咱们登那二十多米高的防火瞭望塔去,那上面好看极了!”朱利民眼里闪烁着愉快的目光,用手指着塔尖,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

雪虹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朱利民还是温暖了她那颗冰凉的心。

她站了起来,迈着沉缓的步子,跟在朱利民的身后,向瞭望塔走去。

“雪虹,快上来,快上来呀!我来拉你。”

他边说边拉住了她的手。

雪虹仍慢腾腾地走着,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十,二十,五

十,一百,一百一十六……

“共有多少个台阶?”朱利民有意攥紧了雪虹的手。

“一百一十七个。”雪虹淡漠的答道,抽回了自己的手。

登上高耸人云的塔顶,极目眺望,啊,出现在林雪虹眼前的是一片绿色的海洋,绿色的世界!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人工林,像颗璀璨的绿色明珠,镶嵌在完达山西麓那丹哈达岭的余脉。

雪虹被眼前这美不胜收的景色所陶醉、所感染,那双悒郁愁闷的眼睛,终于露出了欢欣的神色。

据说,五十年代初,这里发生过一场火灾,烧得棵树不存,这里成了远近闻名的穷棒子岗。后来林场几代工人用辛勤的汗水栽下了这片人工林。

春风吹拂着雪虹的短发,苍鹰在雪虹的脚下盘旋,游云,伴着雪虹的悠悠思绪。林雪虹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给子她的恩赐。她在想,林场的工人,是怎样为了子孙后代,一棵一棵一片一片播下了美好的绿色之梦。她产生了无限的遐想,想起了下乡时曾给过她无限欢乐的那片绿色王国,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

朱利民望着陷入深思的林雪虹,想,女人就像黄昏时的风景,变化多端,让人难以捉摸。

他们相识半年多,虽然他很爱她,但总觉得她的心被一种无形的雾笼罩着,她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摆脱不开的忧郁,那忧郁似一面高墙,阻挡他和她接近。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身上充满了神秘感,越是渴望得到她。

起风了,初春的风还有些寒意袭人。

“雪虹,风大了,我们下去吧!”

“再呆一会儿。”雪虹没动

“雪虹,我们快下去吧,看你的嘴唇都冻白了。”他再次催促道。

“利民,那你先下去吧,我呆一会儿。”她的目光仍注视着远方。

“唉,人世间要都像这松林、群山一样碧绿明朗,充满生机,该是多么美好!”她似自言自语,又似对朱利民说。

朱利民品尝着她的话意,凝视着面前这张孤傲而秀丽的面孔,他在心里想:这苗条文弱的外形里,却隐藏着一个多么刚强执拗的灵魂呀!她到底为什么这样忧郁、这样任性?

雪虹觉得有些累。也有点冷了,她用手拢着被刮乱的浓密短发,转过身对朱利民说:

“我们回去吧!”

“好!我来扶你,慢慢下。”

“不用了,你走在前面。”

“唉哟!”当下到最后一阶时,雪虹跌倒了,右手先着了地。

“怎么了?雪虹。”他十分焦急地问,

“好扎手。”

“快来,我看看,哟,都扎出血了。”他急忙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手,边擦边用口吹。

“雪虹,你的手被扎出了血,我的心就像被刀扎了一下那样疼,真的!”他边擦边说,并不时地看她,用目光碰撞她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以引起她对自己的好感。

她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里暖和热乎多了,不觉也抬起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她发现朱利民那双大而亮的眼睛又在多情灼热地望着自己。突然,她感到自认识他以来从未有过的一种心跳,忙找个话题掩饰自己:

“利民,我借给你的那本《唐诗三百首》怎么又忘带走了呢?”

“告诉你,请你别生气,我不是忘带了,是看不懂。”他十分羞怯地说。

雪虹心头顿时生起一丝凉意。他虽聪明伶俐,会来事儿,但大脑缺少知识的细胞,她又沉默了。

她想回去,被他拉住了:

“雪虹,你又怎么了,来,咱们吃点东西再回去。”他走到摩托车前,解下系在车上的旅行袋,把里面的香肠、面包、罐头、烤鱼、葡萄酒,一股脑地全掏出来。

雪虹看着堆放在草地上的食物,感到了饥渴。

“利民,带水了吗?”

“没有,喝点葡萄酒吧。”

“不行,我不会喝酒。”

“少喝点,没问题。”他边说边把酒瓶塞在她的手里。她仰起头,喝了一口,“吧嗒”一下嘴唇,觉得不太辣,倒很甜,于是又喝了一口。

心里凉爽多了。

“再喝点,吃点香肠,鱼干。”朱利民极力劝着。自己也拿起一瓶酒喝了起来。

“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头有些晕”。她把酒瓶放在地下,将头伏在双膝上。

“没事!喝吧,这是葡萄酒,不醉人。”朱利民边说边背过身去,将一包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放进酒瓶内。

“醉人?”有人说,人醉了,就会忘记一切痛苦和烦恼。想到这,雪虹又举起了酒瓶,她想一醉方休,尝尝醉的滋味。

平时滴酒不沾的她,竞拿起瓶子,对着嘴直灌下去,一股辛辣的味道从胸口直冲胃里,她咳了起来。朱利民见此,不由露出了一股狡黠、得意的目光。

“看你呛的,慢慢喝。”

“不要管我,一醉解千愁,可我现在有万愁,应该十醉才能解得开……”

“雪虹,你愿意喝,就喝个够。不过得慢慢地喝。”他蹲在她的身边,一手扶着她的一只胳膊,一手拿着酒瓶子往她口里倒。

很快她就感到脸上发烧、口发干,胸中闷得难受。她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眼里闪着诱惑的目光,她不想喝了:

“朱利民,你想灌醉我啊?我不喝了!”酒在麻醉她的神经,她神志有些恍惚,但心里却很清醒。

此时,她百感交集,心很酸,想哭,却哭不出来。她只想说话:

“唉,爱情,什么叫做爱情?爱情从来就是一种幻想,只有傻瓜才妄图真正得到它!当初上帝造出亚当和夏娃,其本意不过是让他俩生儿育女,何曾将爱注入他俩的心中。”她把头倚在朱利民的臂弯里,凄凉地说着。

“傻瓜,我这个傻瓜!居然还相信爱情,还赞美爱情,还在寻找爱情。其实你早已把我忘记了。其实爱情何尝真正地存在过?要不,你将我从消沉无望的悲哀中解救出来,怎么会不告而别?怎么会杳无音信?怎么会销声匿迹呢?你说......”

“对,雪虹,你说得对,人都是动物转化来的,过去的,就忘掉吧,还提它干什么。还是喝酒吧!”

“来,喝酒!”他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喝,人活着太难了!算了,不说这些,还是喝酒吧!”她边说边接过酒瓶子,对着嘴又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渐渐地,她的神志进入了半晕半痴的状态,眼前的一切都晃动起来:

“你懦怯,外强中干。你是孝子,是虚伪的,你是不是因为惧怕我继母,才离开我?你这个屠格涅夫笔下的罗亭!”她摇晃着身子,模模糊糊地瞅着朱利民,用手指着他,愤然地指斥着。

“雪虹,你说的对。”他终于清楚了,她为什么始终拒绝他的原因。

“你,你太狠心,为什么丢下我……”

一阵凉风刮过,松林沙沙响。一串串热乎乎的东西,从她那哀怨悲伤的眼睛里涌了出来,流过她冰凉的脸颊。

朱利民彻底明白了,雪虹把他当成了谁,那个人在她心田中有多么深。他那酸溜溜的感觉,不由又升腾起来,但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用手将雪虹额前的一缕柔发理在耳际,十分关切地问道:

“雪虹,你醉了?”

“谁说我醉了?要是真的醉了,就不知愁了,可我却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雪虹,你在发抖。”

“我好冷。”雪虹微闭双目,朦胧地说道。她觉得酒在麻醉她的神经、她的大脑、她的全身。

朱利民将雪虹紧紧抱在怀中,将因酒而引起的兴奋目光投向了她。

突然,他不由怔住了!他怀中的林雪虹,脖颈后仰着,密而亮的短发纷乱松散地排在她的额前耳边,颈子全露在外面,两颊如火,嘴唇红艳艳地微张着,高高隆起的胸部急剧地起伏着……他凝视着她的面庞,她的胸部,望着,望着,他再也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将雪虹放在地下,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林雪虹恍惚觉得有人向她扑来,略挣扎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过去,人跟动物一样,从男人开始赏识女人的美以后,人就不再是动物了。女人在体力上要比男人弱,男人很粗野。那时候样样事都取决于体力。男人霸占女人,开始赏识女人的美,女人变成了男人的财产、男人的物品,这是阿丝塔特的朝代。可是,现代的占有,男人却要靠手段……

月亮终于挣扎出了云朵,酒下哀怨的月光,黑魆魃的山影镶上了一道银边;树,草,石,溪,都给人一种悲凉透明感。

“雪虹,雪虹……!” 朱利民轻声地叫着。

呼唤,解脱着“死亡”。

雪虹慢慢地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她睁开醉眼,顿感自己的下身疼痛难忍......,霎时,她明白了。

青春之花,开放不久,便遭到了过早的风暴。

她挣脱出朱利民的搂抱,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撕裂着天空;哭声,震撼着山林。

雪虹发疯似地摇晃着朱利民,拼命捶打着朱利民的前胸,哭喊着:“朱利民,你不是人!”

朱利民极力按住雪虹的双手,不断喊着:

“雪虹!雪虹!”

雪虹突然停止了哭声,猛地一记耳光打在朱利民的脸上,胸脯急剧地起伏着。

朱利民“扑通”一下跄在了雪虹的面前。

“雪虹,我不是人,你打我吧!”

“你,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药?”雪虹气愤地说。

“没有,真的没有,我怎么敢做那种缺德事。”朱利民低垂着头,不敢正视雪虹那愤怒的目光。

“一定放了!一定放……了!”随之又是一阵绝望的哭喊。

“我不是人,我该死,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朱利民胆怯地拾起头看着雪虹。

“朱利民,你为什么要坑害我?我本来就不幸了,你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 雪虹抖动的身体一下便瘫坐在了地上,哭着,抽泣着。

毁灭女人一生的,是男人瞬间的欢乐和蠢笨。

朱利民跪在雪虹的面前,握住雪虹冰凉的手说:

“雪虹,你放心,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贞操,是女人的力量源泉,如同参孙长发,女人一旦失去了贞操,她就再也无法、没有勇气去与命运抗争了。

林雪虹被朱利民占有后,一切都改变了。首先是那顽固的“贞操”观念起了决定作用,她认定从今以后,自己就是作鬼,也是朱利民的鬼了,她不会再爱别人,也没有资格再去爱别人了。

仿佛这一切都是上苍安排的,是命中注定逃脱不了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饱尝人间辛酸苦辣的。她觉得,她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孩。​

待续

作者介绍:中国传奇女记者、知名作家一一寒冰


# 女记者
本文为凯迪网自媒体“凯迪号”作者上传发布,代表其个人观点与立场,凯迪网仅提供信息发布与储存服务。文章内容之真实性、准确性由用户自行辨别,凯迪网有权利对涉嫌违反相关法律、法规内容进行相应处置。
举报
投喂支持
3人点赞
发表评论
请先 注册 / 登录后参与评论
热门评论
猫友2022082548
[红仔喜儿_学习呢憋说话]
2022-08-27 23:06
0
0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