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因家属放弃手术哭红双眼：不救可叹，生死抉择从来都很现实

一位医生因家属放弃手术哭红双眼引发人们热议。事情发生在黑龙江牡丹江一家医院的急诊科，一位80多岁的老大爷因高血压导致脑出血，当班医生简单和家属交代病情后，建议立即手术，但家属却拒绝手术治疗，随后便把老人拉走。而“医生因家属放弃手术哭红双眼”的事情，就发生在病人被拉走后。

这里有必要说明的是，按照当班医生同事的说法，当班医生之所以会哭红双眼，主要在于他觉得老人能救（主要指救得活，至于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况应该是不确定的），而家属却放弃了，所以觉得有些遗憾。

然而在这个事情上，人们除了很肯定当班医生的悲天悯人，讨论的却更多是家属为何选择不救了，并且多半是指向“理解”，而非“苛责”：其一、老人都80多岁了，就算救过来还能活着，但却是受罪地活着，索性不救也是一种成全；其二、对于一般经济条件的家庭来讲，像这种脑部手术，财力和精力都是扛不住的，并且考虑到救也是吊着一口命，因此还不如不为难活着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貌似人们所讨论的“其一”和“其二”跟医生的悲天悯人是相悖的，起码从氛围上看，医生的悲天悯人更符合对生命本身的尊重。可我们不要忘了，在生命本身之外，生命秩序才是更为真实的存在。

换言之，即便我们再怎么强调生死问题上人人平等，可真要是走进生命秩序当中，个体生命又必须放进个体命运中去衡量。就比如80多岁的老大爷背后的家庭如果很富有，显然他还能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在这个事情上，必须承认生命的延续跟财富会挂钩（前提是：对应的医疗技术成熟的情况下）。

之所以掰扯这个问题，并不是认为家属一定是舍不得花钱（更多的应该是花不起），而是生死抉择从来都很现实。毕竟任何人想要活下去，都远比想要死去挣扎的更多。如此之下，面对亲人的病危之态，想必绝大多数家属都会蜷缩进“其一”和“其二”的框架里，硬着头皮走出千头万绪的挣扎困境。

要知道就80多岁大爷的情况，“被拉走”在乡村中是很常见的，甚至有些老人“躺倒”后，连去医院“问诊”的资格也没有。因为对于有些家属来讲，认为人能活到80多岁已经够本，所以老人“躺倒”后便不会全力以赴的去救治了。

在这个问题上，相较现实的考量，还有更为残酷的世俗物语的推动，而且很多时候，我们会发现，很多家属的内心和行为是严重撕裂的。我们既能看到病榻前冷漠无情的嘴脸，也能看到坟冢前声泪俱下的哀伤，而家属就像是现实和浪漫之间的真空存在。

另外，要承认衰老对于每个人都是残酷的，它不仅意味着肉身各部件功能的衰退，同时也暗示我们逐步在向死亡逼近。尤其对于疾病缠身的情况，稍明事理的人，可能也会理解家属为何选择以“其一”和“其二”来决定自己的死活。

循此而言，80多岁老人被家属“拉走”的事情，更像是某种生命秩序的循环，作为当班医生来讲，他考虑的只是老人能不能活下去，而家属考虑的是老人有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因为对于脑部出血这种情况，就算活着也是遭罪（病人遭罪，家属遭罪）。

我们都知道动物与人的区别是，动物只有求生欲而没有死亡意识，它们不能意识到死的必然，当然也不能把握生的意义。对于这种惯常的论调，本以为就是真理，可事实上，绝大多数人就算审视过死亡，也只是审视同类的死亡，而对于自己的死亡来讲，真要是去面对，往往连生死抉择都要依赖别人，而自己只能被动地等待最后的决定：“救还是不救”。在这个意义上，显然人总是处于失控中，尤其关乎自身生死的抉择上，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