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
微型小说
高哲人
秋高气爽人们都在艳阳天里穿梭。喜气洋洋一派繁花似锦国泰民安的景象。
然而我却心情郁闷。我博士毕业了,两年还未找到适合我专业的工作。每时每刻小心翼翼地看着爹妈的脸色行事。
大了,吃软饭不得不曲意奉承。
我妈是居委会主任。对低层人们的艰辛生活和人间百态了如指掌。也染上了世俗的恶风。
前天我妈下班一进家门看见我就挖苦说:我托周阿姨给你介绍的女朋友琴琴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我心里一个咯噔。琴琴是一个如花似玉亭亭玉立,尤其是两眶水灵灵的大眼睛。任何正常男人看见都会想入非非。我多想拥抱她啊!
妈妈的责问我奇怪的反问:我和她好好的,上个月我们还一塊看了场电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妈妈粗暴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抱在怀里的鲜花被人抢跑了还不知道。真是……现在流行的叫什么词……哦,想起了叫傻逼!
我赶紧解释说,不会吧?她向我保证过:你只要找到工作,就马上和你同居,工作两年后就正式结婚。我会等你一辈子。还赌咒,不守诺言将天打雷劈,出门就被车撞死!
妈妈讽刺我说:你这个不中用的书生懂个屁!比你老者还迂腐!
我迫不及待地拨打电话给琴:我还没来得急说话,琴琴抢先开口娇滴滴地说,东东哥啊,我快到三十了,等不急了,肚子都大了。再不结婚出门都不好意思了。
我很奇怪,谈了近两年恋爱,我们连手都没牵过一次,咋会肚子就大了呢?
我小声地问:小琴啊,肚子里的娃娃是谁的?
琴琴朗朗一笑:现在回答你还有意思吗?我早就被别人抱上床了!我亲爱的东东哥,下辈子再见吧!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我气急败坏,几天失眠消沉颓废。我大清早起床就到天主教堂求上帝保佑,下午又到寺庙给菩萨烧香,求释迦牟尼能指引一条人生之路。
我是无神论者,我又是学的工科。我只信科学,从不信任何宗教。但在深更半夜睡不着觉,恍恍惚惚好像有冥冥之音在对我说,去找找上帝或释迦牟尼吧!也许他们会把你从苦难中救出来。
我拜完佛,心情稍微平静了点。回到家,热了点剩饭剩菜刚吃完。
爸爸下班回家就叫我到他书房:东东呀,我听说你最近情绪不好非常反常,不吃不喝不睡。是吗?
我撒谎说,没有,我很正常嘛!
我心在想,老爸又要给我上政治课了。我装聋作哑,显得木讷。毕恭毕敬听父亲传教。
爸爸说:你是一个无头苍蝇,没有大的理想。………
然后谈青年要有崇高理想呀!要有大格局啊!要放眼世界啊!要有正确的三观啊!要大量读革命领袖的著作啊!噼里啪啦滔滔不绝给我灌输了一大堆正能量。
我听得稀里糊涂,如坐针毡。我听不进也听不懂。
在我脑瓜子里感觉这些好像是天主教、佛教之外的另一种时尚的说教。
我已经筋疲力竭了。我啥也没有听清。
我违心地说:爸,你苦口婆心的教导,我永记心中。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去实践。我先去睡了吧?
爸爸口干舌燥不耐烦的说:去吧!我和你妈现在对你很失望!唉!去吧!去吧!
我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虽困但睡不着。左思右想,人生这一辈子不就是吃喝拉撒,贵族和贫民一样,天才和奴隶也一样。最后终归一死。
我暗下决心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很早。吃完早餐我去和几个小学的中学的大学的老同学见了一面。
匆匆忙忙回到家。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空无一人。我穿上了读博士生时的唯一一套西装还打上了领带。爬上宿舍楼第十七层楼顶。
我拿着一把雨伞。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有微微轻风吹拂着。我在想我撑着伞跳下,风将把我吹啊!漂啊!漂过长江黄河,漂到东海龙王殿。那里是我的归宿地。
我平静的走到楼顶边缘。一看,了得,人山人海在向我观望。
有的在呼叫,下来吧,小伙子,人生命最重要啊!
又听到一群男女青年在拍手狂叫,跳吧!是英雄就跳下来吧!
又一看,来了不少警车,警察快速在楼下铺了气垫。
我从未有过的清醒和自信。我微笑的撑开了雨伞走到楼顶边缘,准备轻松的一跳。完成我的使命。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天籁之音:东东,我是你的甜甜,我在国外读完了博士,前天回来,到处找你。
这是真的吗?我的甜甜三年前不辞而别,杳无音信。
我大声呐喊:你真的是甜甜吗?
甜甜拖着长声清脆响亮地狂吼:我是你的……甜甜,……我找你马上去扯……结婚证……今晚……就……结婚!
我车身转向楼梯,三步一跨四步一跳,几分钟就冲到了楼下。抱起我的甜甜亲啊!吻啊!啃啊!
我瞬间问甜甜:我一无所有,你是说真的马上去扯结婚证吗?
甜甜斩钉截铁地说,是的!我要和你裸婚。我不稀罕房子、车子和金钱。我喜欢你的理想和才华,我喜欢你的心,我喜欢你的身子。东东,未来我们拥有天下!
我突然飚出一句英语:I’m crazy for you!(我为你疯狂!)
她眨眼之间答到:I’m same for you!(我同你一样!)
这是我俩以前谈恋爱时的约定,在一起谈恋爱必须讲英语。
我们拉着手异口同声说,走!
我们冲破了包围我们,观看我俩的吃瓜群众。向着婚姻等记处奔去!